閒─潛伏於深海底的蟹

噗浪發表日期：不明

關於兩位哥哥的小段子。

色々のお兄さん

1.

　　『兄長，請與我對練！』只要一閉上眼，他就會想起那個無時不跟隨自己身後充滿朝氣的聲音。他們在劍術上的造詣落差極大，驕傲而剛愎自用的父親從不忌諱在大庭廣眾下談論並且比較他們兩兄弟的落差，他也一直知道弟弟總忍耐在夜深人靜時才敢吞下溢出不甘的淚水。

　　挑戰、擊倒、復挑戰、復而擊倒，但尼可拉斯還是不斷地與自己進行切磋，不斷地不斷地不斷地......直至斷氣為止。

　　他們先天的資質落差甚大，而對於劍術的熱愛卻是勢均力敵的。『執劍之人終有一日會葬送於劍，稱謂死得適得其所』，只是他永遠也無法預料分離會來得如此之快，且命運捉弄諷刺地讓他連好好道別的機會都沒有。

　　第一刀，斬破了股動脈。第二刀，劃破了頸靜脈。被殺戮反覆麻木的腦隨尚能回憶起人體油脂與血液的味道。他用右手刀刃在意外中結束胞弟奮鬥的一生，並用左手刀刃貫穿父親的胸膛。

　　「其實、大叔你很溫柔呢。」

　　阿貝爾愣了愣，紫色頭髮的少年感言得突兀，可這已是難能可貴地沒有插嘴吐嘈而是靜靜地聽他說完，他們約定好要交換取回記憶的內容，一比一等價交換。

　　「你把這件事看待得很重要，重要到足夠成為你得回的第一份記憶、重要到直至今日憶起還會因此心痛。」所以大叔不是被刀所駕馭的斬人魔，不用擔心。不知從何而來自信地信誓旦旦、貧民王少年掂高腳尖非常不禮貌地用手拍擊高壯金髮青年的雙頰。纖細的身形與慣於習劍的他與弟弟相比分明要來得脆弱許多，可是精神面卻又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強韌。

　　「不是說要交換記憶，怎麼好像我被你教訓了啊，傑多？」唖然失笑還想揉弄傑多的頭頂，卻像是早已被料清軌道般靈巧避開。他對於這個不可思議的少年的舉動總是毫無頭緒，晶紫堅定的眼眸有時會像是忽然望見遠方的景色，而事情也往往離奇地會如少年所預料的發展──未來預知的因果輪迴，這就是他現在的搭檔。

　　很可惜、真的很可惜，死得這樣年輕這樣早，就像尼可拉斯一樣。阿貝爾暗暗想著，即使未來他真的能夠釋懷，他想自己還是會無限地從虛空提取重複這個名字，因為那是他最重要的、已然失去的天真以及現在執劍的覺悟。

 2.

　　布列依斯自從取回記憶後得知自己有個妹妹。

　　像是百合花一樣纖弱，楚楚可憐的少女；被病痛纏身只能藉由休眠穩定生命跡象，至今生死未卜。任務歸宅後他與往昔連隊同僚圍坐在交誼廳裡，他從不會居於討論話題的核心，而是站在離鬧圈稍遠又能即時參與話題的位置，忘了是誰先提起難以想像布列依斯會選擇成為審判官，因為連隊時期時他的個性並不喜出頭、也不喜鬥爭，說穿是個有點存在感低落的平凡少年。

　　但是布列依斯的長相能使平凡也變得不平凡。吃吃的笑語，酒酣耳熱之際分不出是誰說的胡話又是誰率先發動一記響亮腦門直擊，被酒精弄得智商下降的一群人乾脆開起比武延長競賽，但照這個勢頭大概過不了兩招就會全部攤倒陣亡吧。

　　還清醒的他悄悄離開混亂現場選擇到露台吹風，明月映照的天空最是能給予他心靈的平靜，但現在卻只有令他更感心煩的效果。

　　遲遲無法取回第四個記憶令向來不善計較的他也在意了起來。記憶的盡頭斷在一個模擬兩可的地方，他有預感接下來必然會發生大事，卻只能眼睜睜地等待現實降臨而無法阻止。

　　他與同僚闊別連隊後有了截然不同的未來，可哪怕已知眼前會是條歪斜崎嶇的道路他都將繼續前行，只要妹妹還有一絲可能在等著自己，更何況那個孩子於世界上僅存的血親也只剩下他了。

　　相信她沒事的、她會活得好好的，還是一樣做著笨拙的料理，等著自己回家。

　　不合時宜的風呼嘯而過，穿越過甲冑間的縫隙令人感刺骨森寒，吹過雙鬢的風很冷，但冷得足以讓他維持冷靜，他試圖樂觀，不──應該說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說服自己相信事態會好轉。

　　飄散的銀髮大把地被攏進絳紅斗篷裡，寂寥的夜空之下，徒餘審判官一個人的腳步聲。

─ＥＮＤ─

從檔案夾挖出來，UL裡面哥哥角色的比例意外滿多的，伯恩哈德、阿貝爾、布列依斯等，我想無論是哪種類型的兄長，對於弟妹們都有著一份他們獨到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