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浪原發表日期:20131129

用以參加 Unlight In Harry Potter 企劃 之利恩。

利恩與劫盜的傳人們  

 

  正面,確認。

  左側,確認。

  右側,確認。

  進入冬日的氣候此刻少年卻因緊張額角掛汗,摸摸鼻間,前些日子破碎完全的眼鏡也好好地掛在鼻樑上面,簡單一句復復修比什麼麻瓜所誇耀冗長的打磨拋光修復技術都來得方便,嶄新的鏡片光可鑑人,絲毫不因它實際超過五年的服務歷影響主人的視力。

  「好,這次一定能行。」,各色的圍巾和毛衣擠成好幾個小團體令人眼花撩亂,眼前興奮的各院學生魚貫排列等著通行文件被審查,少年左顧右盼一陣,確認沒有人發現自己的存在,壯著膽邁開腳下步伐。

  他觀察著身旁學生們的一舉一動,小心謹慎以防因為撞到任何人導致形跡敗露,很幸運地身型矮小的少年維持最小的閃躲幅度順利穿越人潮,迎接敞開大門外頭刺骨寒風冷冽。

  白雪藹藹覆蓋鋪成大片的雪原景色,只有間斷呼出凝成白露才能證實拉車騎士墜鬼馬當真存在,抹去額際汗水,整整超過月亮盈缺一次時間的計畫執行至今萬無一失,此刻相信沒有人有閒情逸致去注意一個蓋著隱形斗篷的學生。

  少年握緊手中的魔杖,口袋裡以備不時之需的屎炸彈沉甸甸的,隨著行走一晃一晃來回撞擊他竹竿細的大腿,他慶幸今天應該用不到這一棋,並且第兩百二十五次在心底複頌稍待所欲進行的計畫。

  「如果我是你的話,實在不覺得這樣做可行吶。」

  被發現了?

  少年被身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好大一跳,頸背部的寒毛豎起使他呼吸一滯,血液鼓動心肌纖維狠狠地顫抖,持續的刺痛頂著喉頭像是心臟要從嗓眼跳出來一樣。

  別慌,冷靜下來……但怎麼會?應該是沒人看的到我才對。

  驅動僵硬的頸部肌肉轉向聲音來源,左手探往屎炸彈的引線,少年下意識地將魔杖舉到臉前,其實蓋著塊隱形斗篷根本不用這麼戒備的,而若是對方真的可以看見他,如此準備隨時攻擊的表現只會顯得更像是作賊心虛。

  少年盯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來犯者,年紀看起來比自己大,他們離的很近,或許對方輕輕一扯就可以輕鬆把他拽出隱形斗篷遮蔽的範圍。

  滑潤似絲帛的隱形斗篷使得視野如同蒙上一層半透明的灰幕,可薄薄的灰仍掩蓋不住葡萄紅般艷麗的短髮,瀏海底下同色系的眼珠正確無誤地直視往他的方向,少年更篤定對方鎖定他的位置了。

  象徵葛萊芬多紅金交錯的圍巾慵懶地只是維持掛在脖子上,斜斜插入雙側口袋的手顯得面對他人露骨的敵意也怡然自得。啊啊,他記得他見過這樣搶眼的人,那是不久前在葛來分多震耳欲聾的加油聲與瓢揚的雄獅圖騰中,單場獨得一百二十分接受眾人歡呼的利恩學長。

  「隱形斗篷,梅林的鬍子,近乎真品的假貨呢。」利恩朝少年湊近,維持在僅供兩人聽取的距離內低低吹了聲口哨又是讓少年一番戒慎恐懼。

  自己的活米村之行難道要宣告失敗了嗎?少年不無絕望地想著。

  「阿貝爾,改變主意,今天還是老地方。」利恩簡短地圈起手掌作傳聲筒貌和同行隊伍內最魁梧的一位金髮男生說道,少年認出那是同為葛萊芬多魁地奇球隊的打擊手阿貝爾。

  「怎麼?你難得首次提出正規申請耶。」阿貝爾將雙手扣於胸前打量突然改變主意的利恩,等待一個解釋。

  「哦,拜託,別連你也要用阿奇波爾多那套唸我。」利恩扮個鬼臉滿面的受不了,作勢就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半瞇著一隻眼說道,「有小傢伙需要我們。」

  「好好,作為辛勞工作的犒賞,奶油啤酒會先幫你點好。」理解到利恩接著要做的事,阿貝爾也將視線下移,不多不少,令少年感到毛骨悚然地恰好落在他站的地方。

  「謝啦兄弟,等等請你幾隻巧克力蛙。」和我來,貌似和同伴達成了某種共識,利恩對著被晾在旁邊發愣的少年比了個『follow me』的手勢。

  該跟上去嗎?

  猶豫、掙扎,眼神再三猶疑徘徊近在眼前颳著風雪的門扉外,沒來由地他認為利恩是要幫他,於是在天人交戰半晌後少年決意三步併作兩步,跟上往反方向走去離大門口越來越遠的利恩。

  「你是……被罰不准前往活米村和勞動服務兩個星期的那個?」等待階梯移動的過程中利恩發問道。

  「學長怎麼知道?」和悠哉的外表不同,利恩的步行速度可以算是敏捷的,少年得要大跨步才跟的上,素昧平生的前輩記住自己令他感到萬分的受寵若驚,而其中驚嚇的成分佔去大多數。

  「十三歲開始由家長牽同意書認同可前往活米村,無一例外。」被魔法懸吊空中移動著的階梯總算接妥正對面通往三樓的道路,利恩彷彿分析情勢般地扳著自己的手指頭細數,踩進走廊的入口。「有膽子冒犯校規的──是葛萊芬多的學生,看,範圍縮小了不少吧?還有最近因為鬧事被特例駁回申請的、敢在魔藥學課堂搗亂的學生也並不多見,聽到的時候我幾乎以為我要有後繼者了。」利恩輕笑道,語氣裡透露些許的懷念。

  「才不是搗亂。」少年被說到痛處,沒有躲藏需求於是乾脆地扯掉覆蓋頭頂的斗篷帽,哭喪著一張臉替自己報不平。

  「這就是你的不夠嚴謹了,即使是非刻意,魔藥依舊是有其危險性的,差之毫離就會作出完全不同效果的東西。」

相同的說詞向不同的人解釋過上百次,但始終沒有人相信他。

  少年的哀怨並非強詞奪理,的確沒人能料到只是因為心不在焉比書本所寫的早了十五秒把乾燥蠑螈尾巴丟進大釜裡,會讓人報銷掉一個全新的大釜順便炸翻課堂地牢的地板。

  越講下去,還未變聲完全的少年嗓音像是被硬逼著吞下一隻角蛙般委屈。途中遭遇一位幽靈仕女飄過,見到有人與漂浮的頭顱談話,她發出難掩的驚呼,眾人都歡快地度假去了,走廊四下無人的霍格華茲仿若空城,沒人注意到此般異常的光景,不一會兒仕女發現無人響應自討了個沒趣幽幽飄去,少年暗暗稱幸道還好幽靈不會因為驚嚇過度再次死亡。

  「利恩學長果然很懂魔藥的製備呢。」

  「我嗎?誤打誤撞啦,我擅長的其實是更偏向麻瓜藥物學的東西。」表情裡帶著困擾,利恩來自某個荒野的遊牧民族,雖然曾在入學時有過引發幾次爆炸的不良紀錄,他在校最優秀的科目仍為魔藥學。因為保持狩獵的傳統,入學前就已有豐富萃煉毒藥的經驗。幾乎只要是考前的日子,葛來芬多交誼廳的爐火往往徹夜未滅,圍繞紅色絨布椅多的是臨時向求救惡補魔藥學知識的學生,而紅髮少年也往往來者不拒為大家解答。

  眼前的學長對少年而言是個特異的存在,的確是個出色的人,葛萊芬多低年級的學生一個個對擁有顯赫家世的阿貝爾耳熟能詳,而比起和各種魔法生物決鬥傳聞的精采事蹟,利恩顯得平凡許多,一般人對於他較多的認知是阿貝爾身側說話比較有份量的一個跟班。

  到底,會被幫助這件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議,少年想著。

  「好吧,閒談也挺多的了。」利恩拍拍少年的肩膀給予安慰,「到囉。」

  「要做什麼?」

  「試圖披著隱形斗篷穿越正門口,你不如說你要赤手空拳和一頭滾待落在水中搏鬥算了,所以我們需要這個。」利恩指了指被歲月侵蝕嚴重的雕像,地面上可以看到都是雕像身上剝落的碎石屑。

  少年滿臉迷惘,他們停在三樓的駝背獨眼老女巫雕像前面,他無法理解為何利恩走這麼遠的距離只是為了向自己展示這尊平凡無奇的醜雕像。

  「真的成功率那麼低嗎?我對我的隱形斗篷可是相當有自信的。」

  「連劫盜地圖都騙不過的東西,違規一踩出去偵測器就會響啦。」

  「劫盜地圖是什麼?」少年傻傻地對前所未聞的名詞虛心詢問,體認現在他的表情一定很笨。

  「也是,用解釋的有點難懂,接下來的事情要請你保密了。」利恩扒扒頭髮,周圍的畫像們竊竊私語著,說著的不外乎是『新面孔』、『這已經是第幾個啦?』這類令人匪夷所思的句子,似是在等待即將上演的好戲。

  利恩從長袍口袋掏出一張看起來平凡無奇的破舊羊皮紙和自己的魔杖,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我在此鄭重宣布,我絕對不懷好意。」

  少年眨眨眼,深怕錯過任何一瞬間的變化,這並不是存在教科書認知中任何一個領域的咒語,羊皮紙有了動靜,零動如蛇的墨水以魔杖碰觸的尖端為起點,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以詭麗的方式向泛黃紙張四周匍伏爬開,兩點相連構築線,而後成面,不一會兒果真成了張地圖樣貌的東西,利恩戳了戳紙上移動的小點示意他看個仔細,赫然顯示的是蠅頭大小的人名。

  「剛剛就是這樣發現你的,還有一點是屎炸彈在引爆前有個特殊的氣味,鼻子敏感一點就聞得到。霍格華茲里從以前就有各式各樣的密道,這條我最推薦,直通蜂蜜公爵的地下室。得到地圖是我二年級時候的事情了,我在被阿奇波爾多抓去說教的時候──哦那個時候我剛打完一場雪球大混戰,用大雪崩塞滿嘲笑我髮色傢伙的嘴,咳、總之,在他的私人櫥櫃發現的。」

  「所以這是……偷──」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少年連忙摀住嘴。

  「唔,某種程度來說,沒人能逃過他老奸巨猾的眼皮底下,所以阿奇波爾多根本是蓄意要讓我拿走它,大概很期待我會拿來做什麼吧。」利恩聳肩表示不以為然,櫻木魔杖不客氣地敲擊獨眼女巫的駝背,少年覺得學院教授在他心中認真教職的形象也隨著這麼一敲一撞出現裂痕,逐漸崩解成碎片。

  「但……霍格華茲裡怎麼會准許違禁品存在至今,我是說……這太棒了!」

  「是啊是啊,最適合偷雞摸狗和找睡午覺的地方使用,搗蛋鬼的先列、開路的先驅,總是不遺餘力指引後人。」從雕像後頭不多時出現一個足夠讓身材較瘦的人通過的隧道,利恩檢查地圖上移動的小點,四周的確沒有其他的人,催促少年進入隧道中。

  「告訴我真的好嗎?感覺這應該是不得了的秘密……」

  「你會告訴其他人嗎?」利恩打斷少年的不安,眨眨眼,意味深長地望進少年的眼裡,後者訝異到那竟然是信任的眼神。

  「當然不會!」仍然將自己罩在隱形斗篷中的少年回答得信誓旦旦。

  「做的非常好,優良的傳統應該廣為流傳,享受你的活米村假期吧。」

  「嗯!」少年連聲道謝,看看手裡的指針又多走了一格,絲毫不想耽擱再多一些玩樂的時間,趕緊啪搭啪搭地踩著石鋪地面出發。

  「劫盜的小鬼比老鼠繁殖還生生不息。」其中一幅古板嚴肅的巫師肖像皺眉評論道。

  「你們不是也覺得挺有意思的嗎?這麼久以來看著各式各樣的孩子來來去去。」利恩說著,死亡的生活一定相當無聊,串門子和八卦成為過往偉大巫師女巫的日常樂趣。即使被揶揄也絲毫不受影響,他笑嘻嘻地和畫像們攀談,雕像的駝峰開始閉攏,而利恩也跟著靈活地爬進隧道內。

  少了人聲的交談,三樓的走廊復歸寂靜,利恩為了行動方便化作一頭林曳,很快地在地道中哪裡還有利恩半分的影子,只剩一隻毛茸茸的大貓。

  「差點忘記了,『惡作劇完成』。」生著鬍鬚的貓嘴抿著唇輕道,披覆隱形斗篷的少年已經消失在隧道遠方的底端,利恩用爪子敲敲劫盜地圖,變得空白的老舊羊皮紙被吞進嘴裡,利恩驅使四肢跑了起來,呼嘯的冷風吹動他耳上搖晃的細毛,靈活地奔馳在有些陰濕的地道內,他期待起迎接彼方那瓶等待著他的奶油啤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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