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潛伏於深海底的蟹

連隊時期，捏造成分有，利恩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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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與他的徒兒一同埋伏在土壁半掩之後，幾枝稀疏的野草長的已有半人高似是天然屏障，位於上風處，風兒吹得前額瀏海揚起而不會走露他們的行蹤，男人比了個手勢示意專心，於是他們的目光於虛空無限延伸後交錯在此行的獵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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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根究底，傳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邁步向前的金髮少年把阻路木石一腳踢開，驚動了所尋找的草叢中的野兔，健壯的後腿一蹬跳得老遠，好不容易出現的美餐再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論如何，我可以肯定地說弗雷特里西有些時候真是教得有夠糟糕。」

　　少年大大嘖了一聲，兩隻湛藍的眼睛股骨碌骨碌地轉著飢餓，同行稍年長的紅髮青年身上穿著剛剛領到正式編制的制服，上頭的縫線還沒有絲毫破損正如他的意氣風發，他先是稍作恥笑金髮少年放跑了他們今晚野營的烤肉，旋即擺了擺手自願代表將那隻脫兔追回。

　　「他的教法根本沒用，什麼、『呼啊』、『向前跳』、『嚇那些小宰子一大跳』就手到擒來......我肚子餓了，艾伯你餓不餓，我先生火煮罐頭？」

　　「那的確是前輩的教法太抽象，不是你的問題，艾依查庫。」同行的銀髮少年協助撿了尚乾燥足以點燃的柴火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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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恩邊劈砍掉垂掛像是森綠長蛇的藤蔓邊在樹影斑駁裡前進著。

　　他其實也說不明白阿奇波爾多教了自己什麼，固定對手行動的劫影攻擊？讓對手摸不著邊際的佯攻假守？還是每每讓男人同僚搖頭表示無疑教壞後輩的吞雲吐霧？

　　找到了，牠在這裡。

　　目視鮮明的點點足跡，獵人踩在草地上的是沙沙足音，屏氣凝神，越來越分明的除了自己因興奮鼓譟的心臟外，就只剩下獵物瑟縮狂顫的另一顆心跳聲。

　　淺草叢裡突兀的兔子長耳朵敗露牠的蹤跡，若隱若現的渾圓顯示這是一隻平日吃得極好的兔子，不過，要怎麼捉牠是個大問題。

　　槍？不好，兔皮他還想帶回去替那老頭造雙新的手套呢，多了個彈孔可不行。

　　『記住，利恩，活捉比什麼都難。』長年浸泡在硝煙氣息裡的男人把自己的身影模糊在淡藍色的吐納中，『因為你永遠都無法肯定，會否這一放縱，它日讓牠反咬一口。』

　　「知道啦知道啦，囉唆。」思及男人口吻，利恩自言自語地輕笑起來，一陣摸索翻出口袋中兩枚飛鏢，一枚直線投射飛往獵物的所在，彷彿能切開空間的凌厲不亞於槍彈，野兔嚇得跳出藏身處，但他注視的不是眼前的兔子，而是緊盯圓胖身型高高躍起進而暴露在大太陽底下的影子。

　　咚。

　　「可別恨我吶，這是為了活下去。」動彈不得的兔子倒在地上抽搐不止，他湊近凝望著那隻可憐的小生物半晌，隨後伸長那以荒野之民來說顯得有點過於白皙的手指，乾脆俐落地扭斷那隻兔子的項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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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話說利恩怎麼回來？」已經吃得碗底朝天的艾依查庫舔掉手指上最後的番茄醬汁，他們就著營火等待，行軍便鍋裡準備拔毛的飲用水已然沸騰，時間將近傍晚，火焰將團團圍坐他們的臉全照成紅通通的一片。

　　「說的也是，我們在他離開後又走了一段路，也沒有留下記號之類的東西。」

　　「這個嘛......反正阿奇波爾多一定不會漏教他這個啦。」與利恩最為熟捻的金髮劍士信手又朝營火裡添入一根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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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根究底，傳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拎著氣息盡絕的野兔，樹幹上頭刻有他沿途留下的小型十字記號，依循著這些記號他順利回到與同伴分別的地方。

　　幾番思索問題的答案後，他仍然無法明確指出阿奇波爾多教給他什麼，事實上是傳承給他的太大量難以去一一細數，比方一個概念、一個生活習慣、行走的方式乃至思維邏輯，無一不是從男人那裡建立起的事物。

　　真要用一個詞概括的話，阿奇波爾多傳承給他的大概是，『生存』下去的方法吧。

　　應該說，生存本就是種由緊連脈絡相傳的物語，像是一粒種子紮根泥土地裡，抓牢地面，橫生枝條向旁開枝散葉，最後成就如他漫步的這片蓊鬱樹林。彷彿閉上眼就能觸及想像中那往大地四方散開的遼闊根系，以及遮蔽所有世態炎涼，足以庇蔭後代，覆蓋大半個天空的樹影。

　　參差在茂密枝葉間的天空是暗紅色，映襯在落日中像是整片天空都在熊熊燃燒──那是有火點燃的象徵。

　　『小子，當迷路的時候，就朝著有光亮的地方去吧。』

　　事實上相較起光，他反而認為自己一直都是緊盯著阿奇波爾多的影子前進。前方閃爍的是光亮，而光源將男人高大的身形於地面延展地更長，長得完全籠罩住他自身的影子。

　　或許就會這麼走下去吧、亦步亦趨地，有朝一日會有機會再將男人傳承給自己的悉數傾囊授予另外的孩子，至那時他便可以位於同樣為師的地位，和男人並肩而行。

　　作著一個還位於遙遠未來的美夢，他對著不遠處咧嘴笑開歡迎他的同伴將兔子舉得老高。

─END─

後記：阿奇波爾多之於利恩的定位，若是要撇除掉於ＣＰ向中屬於的情愛成分，我想應該是滿滿的憧憬與嚮往吧，像是偶像般的存在。師父這個詞給人非常大的衍伸聯想空間，所以在提到利恩的同時，會處處發現阿奇波爾多的影子，即使甚至不需要露臉，他的存在感仍然強烈地不遑多讓之感ＸＤ喜歡著擁有這樣牽絆的他們兩人，也因為想像著這層關係而讓喜愛之情日益濃厚了ＷＷＷ